【三国】寒松传-01

柠檬的文永远有质的保证!希望能更得久一些~

停灯向晓:

我想来想去想来想去,还是发了吧……答应我,觉得雷也别告诉我好吗?最近牙疼,特别玻璃心。

 

文前预警:

1.穿越女主,天雷狗血玛丽苏;

2.陈宫劝曹是演义情节,以及他们是为边让闹翻的,然而我说了算= =;

3.此文设定初平四年曹操初征徐州,小说家言,谢绝史实讨论。

 

卷一 后十八年松柏

第一章 韩松

 

    陈宫在大营前勒马,方令一骑士传信入营,就见两个持戟兵士,领一葛衣童子朝营门前来。那童子见得陈宫下马,嚷道:“正是我叔父!”几步奔上前来,扑在陈宫脚下。

    陈宫心中惊奇,挥止护卫,低头一看。只见这童子身量十岁上下,小脸满是脏污,并不认识。陈宫问道:“你是何人?”只听童子语声细细,疾道:“将军若不识我,则我命休矣。求将军救我一命。”

    陈宫更是讶异,但见两个兵士走上前来,俱看他动作。陈宫怜这童子年幼,也不多想,便对兵士道:“这是我从兄家幼子,不知犯了什么过错?”

    兵士见陈宫服色,知道是郡中长官,双双行礼。一人吞吞吐吐,把经过道来。陈宫听得几句,便知来龙去脉。原来此时正是初平四年,曹操兴兵攻打徐州。大军一路杀至郯县,陶谦守城不出。曹军攻而不克,于县城周边大肆屠掠,平民死伤难以计数。这童子与长辈失散,本将命丧刀兵之下。不料他生有急智,言己乃是曹操部署之子,不知如何言语,竟哄得士卒信以为真,将他带入曹营中来。但他虽能骗得过士卒,却定然骗不过文官武将。此刻将入营盘,一眼望见陈宫,觉他形容庄严,或有宽仁之量,便冒险求救。

    陈宫听闻杀害妇孺惨况,已然深自不满,再见这孩童骨架伶仃,满身尘土,更生怜悯之意。斥退兵士,便拉起这童子,温声道:“我今日来此,便是要劝曹公宽抚百姓,不可滥杀,你莫要害怕。”

他虽这样说,心中却也没有把握。这孩童年纪虽小,倒颇能看人眼色,先拜道:“多谢将军活命之恩。”方起身道:“君虽救我一人,想全一城百姓,恐怕难以办到。”他说到这里,又看陈宫一眼,面露犹疑之色,突道:“将军为郡县长官,从西北疾驰而来,行色匆匆,又言要劝说曹公,莫非是东郡陈公台?”

陈宫大奇,道:“你如何知道?”他惊固然有理,这童子也唬得不轻,叫道:“当真如此!莫非是演义?”又蹙眉道:“年份不对啊。”愣了一刻,扼腕道:“坏了坏了,悔之晚矣!”

陈宫看他诸般憨态,饶是心绪沉重,也不由好笑,问道:“你悔什么?”

童子小脸一板,正色道:“听说陈将军救过曹公性命,不知可是真的?”

陈宫愕然道:“你从何处听来,并无此事。”

童子释然道:“理当如此。之前詹先生要教我呼风唤雨之术,我道他是骗我。不过既然将军救曹公是假,那孔明借东风肯定也是假的。”

陈宫听到这里,知道只是些童稚胡言,道:“你可有亲眷在左近,我遣人送你去寻他们。”

童子道:“詹先生要携我一同南下,全仗他好心,我本也不认识他。如今他失了一个儿子,不知到哪里去了。”说到这里,不由黯然,低头叹道:“生逢乱世,命如草芥。”

他身体瘦小,声音细弱,站在寒风里像一茎细草。但语调中悲叹之情,又绝不似个孩子。陈宫心里暗暗称奇。他道:“我此来说曹公,成与不成,都要速返东郡。你若无处可去,我便带你回去,托人照管。”

童子闻言,抬头看陈宫,并无欣喜之情,反问道:“将军治下便无烽火吗?”

陈宫道:“我既要助你,总会尽力护你周全。”

他停一停,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童子眨一眨眼睛,道:“韩松。韩信的韩,松树的松。”

陈宫已知他不凡,也不多问。他欲要韩松在原地等他,又怕出什么事端,索性带着他一并入军营中。走到曹操帐前,早有人通报过了,陈宫便要叫人帮忙照管,话没说完,一个小卒跑来传话道:“知道公台兄带了孩子来,请带进来见见。”原来曹操听说,以为那是陈宫自己的儿子。

陈宫本欲解释,转念一想,又有个主意,便拉着孩子的手,一并入帐中了。

只见曹操坐在案前,谋士武将列坐其次,见陈宫进来,抬首笑道:“听说公台驰来,本以为州中有何急务。不料听说带了孩子来,倒真不知是何事了。”

见韩松衣衫褴褛,面目脏污,不由诧异,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陈宫道:“此子是我在营外捡到的。”

他只言道这里,不及多说一句,曹操早已明悟,怫然道:“不意公台竟是来为陶谦做说客的。”

陈宫道:“我为明公部下,怎敢为陶恭祖说请!然而兖徐两州比邻之地,人口粮货皆有往来,如此大肆伤民,于公何益?”

    曹操道:“我因何出兵,公台自然知道。君言两地比邻,陶恭祖恶邻也!目光亦是短浅!扬州弱而兖州强,他空有一颗雄心,连这点见识也无,不图扬州,倒击我任城。若不打得他痛心疾首、悔不当初,如何叫他知道安分守己?”

陈宫:“公要痛击陶谦,拔其城池,击溃其军,早已足够。若要恐吓其心,如今把他困在城中,岂不叫他日夜战栗!何以精兵四出,使人民经此大乱?”

曹操笑道:“徐州之乱,岂是我曹孟德之过!陶恭祖未至徐州时,此地谷米丰盛,人口充实。自他来之后,任人唯亲,政法失调,更阻塞粮道,袭杀郡官。如此胡来,徐州安能不乱?”

陈宫心道治乱与战乱岂是一回事,但曹操有意歪曲,他心中明白,又不好直言。一时不知如何应对,只得生硬道:“若能得徐州,亦是佳事。只是如今陶恭祖闭城不出,不知明公欲困他到何时?”

曹操道:“他龟缩不出,我亦无办法,只比拼谁家粮多而已。”

陈宫道:“曹公此言,是要掠百姓为粮?若粮尽之日陶恭祖依然不出,又待如何?”

曹操道:“那是此老幸得天佑,我只好撤军而回。不过陶谦出得城来,亦要痛哭流涕。”

他说到这里,突然问道:“公台来说我之意,孟卓可知道?”

陈宫道:“张公乐善好施,想必不忍——”

曹操摆手道:“我知公台与陶谦有旧,若不来则是不义。我亦与公台友好,不听则是无礼。如今你已说过,我也已听过,便到此为止吧。”

陈宫暗暗叹气,他奔赴而来,是为显心诚。但几句话说到这里,也知再无可为之处,只好道:“宫还有一事求明公。”

曹操道:“但请讲来。”

陈宫一指韩松,道:“此子聪明有急才,好生雕琢,日后必定不同凡响。我欲带他回东郡,却怕埋没了他。明公账下人才济济,必能将他教养成材。”

韩松垂头立在一边,原本一声不出,此刻抬头向陈宫望来。他一双眼睛黑而明亮,眼睫一动,陈宫竟觉这小小孩童目中有揣摩衡量之意。

曹操道:“公台文武兼备,若亲自教养,怎会埋没。不过君既有此托,我定然细心照看。”这才看韩松一眼,问道:“小儿叫什么名字,多大了?”

韩松道:“小子韩松,年末就满十岁。”

他说到这里,突然伏倒在地,拜道:“曹公愿意收留,韩松感激不尽。然而小子愚钝,不敢劳曹公费心。”

他出此语,曹操固然一愣,陈宫亦是愕然。陈宫先道:“明公……”曹操摆手道:“无妨。”反倒生出点兴趣,又问韩松道:“听你的意思,还看我不上了?”

    韩松道:“小子岂敢。只是陈将军一片好意,却不知我。我徐州人也,曹公大军过处,颗粒不存。泗水红流,俱被血染。韩松虽然年幼,亦不敢受曹公恩惠。”

曹操闻言,显然不悦,但并不与孩童计较,只道:“既然如此,是公台兄带来的,还是请公台带走吧!”

陈宫虽知韩松必是徐州人,但岂料到乱世之中,小小孩童还有这等“气节”,心中正是懊恼,听曹操这么说,当下松了口气。不料他这边担忧,那孩子却还没折腾完。听曹操一言,跪坐原地,反而煞有介事地长叹一声。

曹操道:“你叹什么?”

韩松道:“我叹曹公轻我年幼,听不出我话中有话。”

曹操道:“你话中有何话?”

韩松道:“韩松不过一童子也,见贵军之屠掠,亦不敢受恩于曹公。何况天下高士?”

陈宫怔住了,万不料竟还有这么一出。他一抬头,却见曹操正看向自己,神色颇为玩味,嘴上却答韩松道:“你小小年纪,怎么知道高士如何做想?”

韩松道:“我料想人人都是从小长大的,小时这般做想,长成亦不能忘,莫非不是如此?”

曹操道:“这你有所不知,世上之人年纪渐长,不改字号的有很多,不改其志者却少得很啊。”

韩松道:“我祖父言道,君子不改其节也。想来随时而改志的都是小人,世事变动却仍有初心的,方才叫高士君子了。曹公言我不知高士心思,曹公天下英雄,不知记不记得少年之事。”

曹操张口欲言,竟愣了一下,低头细看韩松,道:“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

韩松肩背笔直,朗朗道:“韩松听方才曹公所言,以为陶公昏弱,持土不能长久。徐兖二州相邻,陶公不能有,徐州必将是曹公之地。既然如此,曹公待我徐民何其苛刻!曹公欲下郯县,劫掠民力,杀伐青壮,是为挫陶公之心。但只怕陶公之心未去,已去尽徐州民心也。如今韩松年幼,逢此屠戮,亦不敢受曹公之教。徐州幼小何止数万,十年之后,曹公欲治徐州,不知往何处得人?韩松不敏,窃为曹公担忧。”

他一席话说完,长伏于地,只等曹操作答。曹操却并不应,沉吟片刻,忽道:“小娃娃,什么人教你这一番话?”

韩松道:“若非陈将军相救,松本也活不到见曹公。并没有人教我说话。”

曹操“哦”了一声,拿眼看陈宫。陈宫只得把韩松如何哄骗士卒,如何在营门求救一事说来,并道:“我言这孩子有急智,便是说此事。”

曹操道:“你说与长辈失散,你长辈是何人?”

韩松道:“祖父讳中行,在乡里教书为生,年前去世了,家中并无旁人。贵军过徐州时,有好心人带我一路南逃,并不知道他家是何方人士。”

他应答流畅,不似作伪,但连陈宫听来,也觉将信将疑。盖因天资或有神佑,品性却需教养。穷乡草野,如何长得出一个能在曹孟德面前侃侃而谈的小孩来?

曹操道:“照你这么说,你家中并无人死在我军中,你这一番慷慨陈词,又为的谁来?”

韩松道:“曹公此言奇怪。大军行过,哀鸿遍野。纵死的不是我家人,怎能不为之一哭?”

曹操道:“若不要本钱,来我跟前哭的人想来是很多的;但要赔上性命,哭的人就很少了。”

陈宫听他语调含笑,但眼中有一丝杀意,不由大惊,刚叫了一声“明公”。韩松又已开口,昂然道:“我知惹怒曹公,必然性命不保。要是站在营外,岂敢自寻死路。但曹公既然已在眼前,我却不能不放胆一言。先祖父名我韩松,是取松柏经寒霜而不凋也,盼我逢难而不改己志。郯县周边内外,生民数以十万计,若明知有望一试,却惜命而不言,我有何面目身负此名,又有何面目去地下见先祖父?”

他一番话汤汤而来,陈宫竟接不进去。只听曹操一笑,道:“说得好,看来你是真不怕死喽?”

韩松叹道:“公若要杀我,韩松有何处可逃?只是今日徐州生民涂炭,日后公又无人可用,两事皆难,不免令人思之泪下。”

他这话说完,端坐不动,状似待死而已。陈宫听他说出这一番话,反也不再插言,知道此子性命可保。盖韩松如此幼龄,言语层层递进,举止有礼有节,更兼心怀仁义,实乃世所罕有。纵是有人指点,雏凤之姿也昭然可见。曹操并非昏愚之人,岂能因言杀一幼子,徒叫天下人耻笑。果然曹操闻言并不恼怒,倒笑了一声。他推案起身,走到韩松面前,负手踱了几步,突道:“志才如何想?”

座下一人出言道:“明公不必多虑,陶谦困在城里,如何查得我何时粮尽。且若真是陶谦所为,也是一桩亏本生意。”

曹操道:“生意?志才知我。”转身对韩松道:“小儿,你说以百姓为粮,则高士纷纷避而不来,虽幼童亦不敢受我之教。若我今日从你所言,不扰百姓,粮尽退兵,你说当如何?”

此言一出,陈宫大喜之余,不免感慨。他一郡守备,数十里奔波而来,不能劝阻曹操分毫,倒是韩松小小童子胆识过人,一番自导自演,竟克全其功。但他亦知,曹操所言“生意”者,盖以久攻不下的郯县换了一个举世难寻的幼年良才。实乃机缘巧合,难以复制了。

他转目望去,却见韩松先有喜色,俄而面露犹疑,并不应答。

曹操眼光一闪,笑道:“怎么?你还有什么不如意吗?”

韩松拜道:“岂敢!曹公有意栽培,韩松受宠若惊。”说到这里,又顿一刻,才咬牙道:“只是有一事要禀明曹公,否则日后被公知晓,必不能容我。”

曹操道:“且说来听听。”

韩松仰面道:“不敢欺瞒曹公,松实是个女孩。”

这话出来,满帐皆惊,不惟曹操,连陈宫也惊“咦”了一声。原来韩松做男童装扮,脸上又带脏污,虽然童音纤细,但言辞凛然,几番问答下来,没人想到这孩子并非男孩。此刻一经点醒,只见她身量单薄,眉目柔美,果然是个幼女。

韩松再拜道:“我料曹公断非迂阔之人,故而胆敢直言。”话虽如此,却见葛衣之下,肩背微微颤动,显是紧张难以遏制。

曹操大出意料,注目半晌,突然抚掌笑道:“好得很!料想陶谦治下,也养不出这样一个女孩儿来!纵有,安能默默无闻!”原来他虽从韩松所言,却仍以其为徐州一计,如今不知为何,反倒释疑。又对陈宫道:“公台要回东郡,一路颠簸,怎么照料这小女儿?果然是留在我处好些。”

他不说还好,这样讲来,陈宫倒有些放心不下。待要辞去时,又请与韩松独处片刻,叹道:“未料是这样,倒不如我带你回去,托世家抚养。”

韩松已濯发洗脸,着一身浅色衣衫,看来妍妍可喜,闻言笑道:“若非如此,焉能救这许多性命?且曹公账下多大才,他若愿教,我岂不愿学?”

陈宫道:“我看你明仁义知礼节,虽然沦落草野,想必家世清高,怎么甘做姬妾?”

韩松听得愣了,半晌方道:“将军怕是多想了,我才多大……”讲到这里,小脸上神色变幻,亦踌躇起来,终于道:“曹公言下之意,对我颇有期许,总不是用来赏玩。”

    陈宫摇头道:“毕竟年幼。”又道:“事已至此,我亦不能助你。但若有一日无处可去,可来东郡寻我。”

韩松良久不语,拜道:“多谢将军,松知道了。”

陈宫道:“既然如此,小韩松,只盼你我无缘再见了。”

韩松大礼再拜,谢他救命之恩、引荐之情、扶助之意,临别道:“将军仁心爱民,今日来说曹公,只怕日后还要再来。我与将军想必尚有相见之期。”

她童音清丽,宛转如鹂莺初啼,若早先说这样的话,陈宫必要当做稚子胡言。但经过一日相处,却知不能以寻常孩童相待。他注视这幼童娇柔面孔,咀嚼斯语,竟生一点震怵之意,不由暗道:此女将来必定不凡,但是福是祸,却未必好说。

 

 

——第一章完——

 

 

 

【吐槽】

曹操:我不喜欢幼女,找隔壁老刘。

刘备:……我是迫不得已。

孙权:(╯‵□′)╯︵┻━┻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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